2020年1月12日 星期日

新選組簡史(十二)——土方歲三最後的抵抗

近藤勇被押解到江戶受審期間,土方歲三也跑到江戶,向勝海舟等主和派請求救近藤勇一命,但朝廷還是判他死罪。土方歲三眼看近藤勇活命無望,趁朝廷還沒下令拘捕自己時,帶著齋藤一(當時化名為山口二郎)、島田魁等幾名舊部屬,與大鳥圭介率領的舊幕府軍合流,往會津方向撤退。

在大鳥圭介的組織下,舊幕府軍分成前中後三軍,土方歲三擔任前軍參謀。四月十一日大軍離開江戶,朝會津方向行進,途中在宇都宮一帶與新政府軍爆發攻防戰,土方歲三足部受傷,把舊新選組隊員交託給齋藤一之後,被送到會津若松城療養。土方歲三在會津療養期間,在流山失散的舊部屬紛紛前來投靠;此外他得知近藤勇死訊,在當地天寧寺為近藤勇立墓祭拜。

土方歲三療養了三個月才痊癒,這時候新政府軍已攻至會津,八月二十一日,雙方在會津豬苗代湖東北方的母成峠激戰,舊幕府軍寡不敵眾,舊幕府軍往會津若松城方向撤退。新政府軍乘勝追擊,在十六橋擊破會津藩兵,導致少年白虎隊在飯盛山上集體切腹自殺的慘劇。

因為新政府軍追擊甚急,舊幕府軍來不及入城,留在若松城外駐守。土方歲三和大鳥圭介前往米澤求援,齋藤一則決定留在城中抗敵。此後一個月,齋藤一率領舊新選組隊員,與會津藩兵在城外抗戰,舊新選組隊員幾乎陣亡殆盡,齋藤一力戰至最後一刻,隨著會津藩主松平容保一同向新政府軍棄械投降。

土方歲三和大鳥圭介前往米澤藩請求援兵,可是米澤藩已經表示歸順新政府了。接著他們計劃前往庄內藩,但被米澤藩所阻,於是轉向仙台。途中與舊幕府海軍副總裁榎本武揚會合,一起到仙台藩說服藩主出兵支援。在奧羽越列藩同盟會議上,榎本武揚建議由土方歲三出任名盟軍總督,但土方歲三治軍極嚴,同盟方面都不願意由他領軍;隨著新政府軍步步進逼,仙台藩內恭順派家臣驅逐了主戰派家臣,使仙台藩放棄抵抗立場。土方歲三等人唯有離開仙台,乘坐榎本武揚率領的艦隊,前往蝦夷地(北海道)作最後的抵抗。當時以榎本武揚為首的舊幕府軍,集合了各地的敗兵,總數尚有二千人之眾,其中舊新選組隊員雖然所剩無幾,這時候卻有不少新成員加入,人數接近一百。

十月二十三日,土方歲三所乘坐的大江丸登陸蝦夷鷲木濱,與其餘部隊合流後,分海陸兩路進攻當地新政府軍最大的據點箱館五稜郭(屬松前藩)。十月二十六日,大鳥圭介率先進城,佔領了五稜郭。接著舊幕府軍攻陷了松前藩最後的據點江差,以此作為對抗新政府的根據地。傳說混亂之際松前藩主夫人匿藏於民居,被舊幕府軍士兵發現,眼看著要受辱,得土方歲三挺身相救,成為一時美談。

十二月十五日,舊幕府軍在箱館舉行祝捷會,並邀請各國領事參加。同場還上演了一場日本史上破天荒、劃時代的創舉,就是宣布成立蝦夷共和國,並且由士官以上級別的成員投票選出政府官員。經選舉後,選出榎本武揚為共和國總裁,松平太郎為副總裁;土方歲三與大鳥圭介一起出任陸軍奉行,並兼任箱館市中取締和裁判局頭取,即一身兼任陸軍、治安和司法部門的首長(為行文方便,以下一律稱蝦夷共和國軍隊為蝦夷軍)。

土方歲三

翌年(明治二年,1869年)三月下旬,蝦夷軍突襲新政府軍停泊於陸奧宮古灣的軍艦。土方歲三亦有參與這場戰鬥。蝦夷軍回天艦悄悄地靠近新政府軍的甲鐵艦,但沒法奪得船艦,反而折損了許多士兵,加入新選組不久的蝦夷軍陸軍奉行添役野村利三郎亦在海戰中戰死。

宮古灣作戰失敗後,蝦夷軍只得退守箱館,從此採取防守姿態。四月九日,新政府軍登陸北海道,分海陸兩路圍攻蝦夷軍。土方歲三在江差與箱館之間的市渡一帶布陣,多番擊退新政府軍的攻勢,可是後方箱館部隊被擊敗,土方歲三恐怕被切斷退路,於是撤退到五稜郭內。


五稜郭古圖
(圖片來源:https://www.goryokaku-tower.co.jp/history/
蝦夷軍除了五稜郭外,其他地方都保不住了,滅亡只是時間問題。五月十一日,新政府軍對五稜郭發動總攻擊。在市街爭奪戰中,土方歲三一馬當先,從一本本關門跑到異國橋附近時,肚腹中了流彈,墜馬死亡,終年三十五歲。六日後,榎本武揚向新政府軍投降。歷時一年餘的內戰正式結束。

土方歲三戰死前,曾把自己頭髮剪下來,連同自己的照片及親筆所寫的和歌交給身邊的小姓市村鐵之助,命他帶回江戶日野佐藤彥五郎(土方歲三的姊夫)的家。市村鐵之助不從,寧願跟主人一同戰死沙場,土方怒喝道:「如果你不走,我現在就將你斬了!」便安排船隻將市村鐵之助送回江戶。市村抵達佐藤彥五郎家,是在榎本武揚降伏後的七月上旬。他將土方歲三交託的遺物交給佐藤彥五郎,在佐藤家住了三年,便回到故鄉美濃去。

那首和歌,這樣寫道:

たとひ身は蝦夷の島根に朽ちるとも 魂は東の君やまもらん

對德川將軍(東の君)死而後已的忠誠之心,天地可鑑,日月可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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